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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般支開別人都會是說買煙的！”剛子吐槽道。
“你知道那意思就行。”
“行吧行吧，二位好好談，慢慢談，我去跑幾圈。”說著，剛子拿上水壺出去了。
屋裏只剩下二人，楊鑫說：“我不知道你合不合適呢！”
“沒試過怎麽知道。”
“小弟弟，你對男女之事了解嗎？”
狄振楞了一下，雖然他見到楊鑫嘴裏會不自覺地冒騷話，可沒想到她這麽直接的，轉念一想，應該是與委托有關吧。
“理論知識豐富。”狄振回答。
“哈哈，好吧，也行吧！事情是這樣的，我最近接待了一名女性求助者，她聲稱自己在夢中被一個黑色的、長著尾巴的怪物強煎了，而且這個夢境反反覆覆出現，我替她解夢，一開始我以為她有受虐傾向，渴望這種粗暴的杏行為，又或者是欲求不滿。可她身上並沒有這樣的傾向，她收入穩定，生活富足，和情夫的關系也非常良好，而且內心強大自立。”
“等下……”狄振打斷楊鑫，“和情夫關系良好？一般會用‘情夫’這個詞的……”
“是的，第三者。她的丈夫是一位總裁，經常不回家，實際上在外面也是金屋藏嬌，她自己也有情夫，二人是心照不宣，某種意義上也算是和諧的夫妻關系。”
“所以呢？你要我去她夢裏抓那個強煎她的怪物？入夢？強煎？這讓我想到了中世紀神話裏的魅魔。”
“不，是夢魘，勾引男性的魔鬼叫魅魔，相反的那個則是夢魘。出現在她夢中的形象確實非常像夢魘，它長著羊角、羊蹄，有一根尾巴，蝙蝠翅膀，下體毛絨絨的，長著一只粗大到令人駭然的聖職器。
“據她的描述，她無論怎麽反抗都醒不過來，有一回經歷激烈反抗驚醒過來，從臥室的床上坐起來，她想去喝點水，結果夢魘居然推開衛生間走了出來，她抓起刀反抗，不小心割傷了自己，最後被按在廚房地板上慘遭不幸，第二天她醒來的時候已經回到床上，但是手臂上殘留著割傷的痕跡，我的求助者已經快要瘋了，她無辨清現實和夢境了。”
“這已經不是夢了。”狄振道出自己的想法。
“是的，它太有條理性了，目標太明確了，夢總是混沌錯亂的。如果說夢中出現被怪物強煎，根據精神分析法的解釋，夢主顯然在渴望某種禁忌的杏交，只是夢主的道德自我無法容忍，便會將對方的形象妖魔化。可是這個解釋放在她身上是說不通的，後來又發生了另一件事情，讓我更加堅信，夢魘的事情不是普通的心理問題，它可能是人為的，或者超自然現象。”
“什麽？”
楊鑫掏出手機給狄振看，那是一個論壇，看清上面的字之後，狄振陷入深深的思考，這種事情真的有可能嗎？
106章 接受委托
那是一條求助的貼子，一名女士在上面說自己在夢中見到一只黑色怪物，並將她強煎了，醒來之後下體甚至有火辣辣的疼痛感，並且床單都被弄濕了。
這怪物反反覆覆地出現，嚴重影響到了這位女士的生活，令她痛苦不堪。
現在整個人苦惱得想去死！
下面的網友完全是一副吃瓜群眾的嘴臉，有人在那扮高人，替這位女士解夢，只是這位兄臺非常食古不化，直接搬出弗洛依德老爺子那套“厄勒克特拉情結”，也就是“戀父情結”，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。
有人用自認為幽默的方式嘲笑、羞辱。
更有人斷定這位女士欲求不滿，長期郁積導致做了怪夢，並留下自己的聯系方式，表示可以替這位女士“疏通疏通”，雖然“是一次性，但保證治療過程持久且舒適”。
“網友真是惡毒呀，借助網絡的掩護就隨隨便便取笑別人的不幸，宣洩自己的本性。”楊鑫感慨道，“這位女士來這種地方發帖，只會火上澆油。”
“不過也被你這位專業人士看到了。”狄振說。
“我是在接待求助者之後，在網上搜到的，對了，這一起案例也發生在江夏。”
“所以這不是什麽巧合，是人為的。”
“我想請你調查一下！委托費怎麽收，我第一次找私家偵探。”
“放心，絕對公道合理，查不出來不會收錢……我們現在過去吧！”
“OK！”
二人去外面打了車，坐在楊鑫身邊，聞到她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，讓狄振稍微有點心緒不寧。
“你在幫警察破案？”楊鑫突然開口。
狄振微微一驚，扭頭問：“你怎麽知道的？”
“有一位叫王冰的警官告訴我的，上次的案子很轟動，我和另一位同事一起去看守所見了邵思義一面。”
“哦，了解他的內心世界嗎？”
“我的同事在撰寫一本關於犯罪心理的書，這樣的大案子肯定不會錯過，我順便問了一些問題，那個只有殺人犯才會做的夢，這似乎證明榮格是正確的，集體無意識確實以某種方式存在著。”
“‘知者皆罪’，這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？”
“知道的人都是有罪的？或者，有知識的人都是有罪的？虛無主義哲學家認為，知識即罪惡，當然我覺得，無知才是是罪惡的源頭。”
“很有意思！”狄振感慨道，“你的同事是上回和你一起吃飯的人嗎？”
“不是，那個是男朋友。”
“男朋友？”
楊鑫狡黠地笑道：“吃醋了？我是說男性朋友，也是求助者。”
狄振一臉不屑，“不要自作多情了。”
楊鑫說：“話說回來，你挺厲害的，協助警方找到了屍體，我對你刮目相看，是什麽驅使你這樣做，正義感嗎？”
狄振回答：“懸賞金。”
兩起案件掙的懸賞金，加上家屬那份，以及狄公留下的一筆遺產，狄振想，上大學是不成問題。
也算是一種投資吧，他今年二十一，確實應該考慮一下立身的問題。
二人來到一個叫江夏別府的高檔小區，狄振看見保安穿著英式制服，小區內的景色像個公園，旁邊還有超市、游泳館、健身房等設施。
狄振說:“住在這種地方要花很多錢吧？”
楊鑫笑道：“是的，我們工薪階層就不要想了，當然你也可以努力掙錢住在這裏，當老板和闊太太的窮鄰居，想必不會太開心吧！”
在五安如果住宅區這麽奢華肯定賣不出去，狄振又一次發出感慨：“大城市果然不一樣。”
二人來到一棟別墅下面，楊鑫按下門禁機，和屋裏的太太交談了幾句，然後門自動開了，狄振上下打量，試圖搞清楚這個自動門的結構。
進了屋，一只阿拉斯加犬象征性地吠叫兩下，然後一個穿著真絲睡衣的女子走出來，“常威，別叫。”
她容貌端莊、身材秀麗，留了一頭挑染成茶色的卷發，那皮膚、眉毛、鼻梁、身材一看就知道在自己身上投資了大量的金錢，標準的闊太太。
闊太太走過來打招呼，“楊小姐，你終於來了，這位是……”闊太太的眼神落在高大魁梧的狄振身上，臉上不自覺地露出笑容。
狄振自我介紹道：“我姓狄，是私家偵探。”
楊鑫說：“李太太，狄先生相當厲害的，曾經協助過警方破案。”
李太太微笑道：“那太好了，我正需要你們這樣的人，二位請到會客廳坐，我去泡茶，你們喝紅茶還是咖啡？”
楊鑫說：“紅茶吧，謝謝！”
二人來到旁邊的會客廳，狄振走來走去地觀察四周，墻邊的櫃子上放著一些藝術品，顯示著主人的品位，他隨手拿起來檢查，楊鑫說：“你的好奇心還是收斂一點吧！”
“我在看有沒有攝像頭。”
“好吧，請自便。”
大致檢查了一下，狄振又拉上窗簾，掏出手機，用取景框掃了一遍屋內，如果有監視監聽設備，取景框內會出現一個紅點點，檢查之後，確認沒有問題，又將窗簾拉開。
李太太端著一大托盤走進來，上面放著茶和茶點，狗子歡快地跟在後面，大概想討一塊來吃。
楊鑫起身幫她端，李太太說不用，將托盤放在茶幾下，說了一句“請用！”
狄振拿起甜甜圈兩口幹掉，又喝了一杯茶，又嘗嘗蛋撻，又喝一杯茶，楊鑫笑著看他，說：“這麽不客氣的嗎？”
狄振反問：“為什麽要客氣呢？”
李太太笑盈盈地看著狄振，“小夥子很豪爽呀，看著就是很有本事的人……對了楊小姐，我的事情你對狄先生說了嗎？”
狄振吃完喝完，用濕巾擦擦手，“我已經都知道了。”
李太太露出愁容，“我遇到的麻煩實在是非常的難堪，我先生有點迷信，覺得我可能是中邪了，勸我不要跟情夫再來往了，因為我那位徐先生有一點點泰國血統，我覺得不至於吧！”
楊鑫問：“李太太，最近那樣的事情有發生嗎？”
“有……”李太太神情黯淡下來，“昨天晚上我睡著之後，突然像被魘住了一樣，我家常威聽見我哼哼就過來舔我，我能感覺到但就是醒不過來。迷迷糊糊的，那個怪物又推門進來了，然後撕扯我的睡衣，對我做了那種事情，整個過程漫長又煎熬，我想喊又喊不出來，眼淚只能往肚子裏流。終於熬過來了，我身上被怪物抓傷的地方居然還火辣辣地痛！”
說著，她摩挲了一下露在外面的胳膊。
107章 催眠尋蹤
聽完李太太的講述，狄振說：“我們可以到您的臥室看看嗎？”
李太太說：“好的，請隨我來。”
二人跟隨李太太來到樓上，狗子也跟了上來，二樓還趴著一只貓，並不是什麽名貴品種，就是一只田園貓，但養得很好。
貓的脖子上戴著一根真皮項圈，上面有掛著名字的金屬牌。
李太太介紹說：“這只來福是我撿的貓，可憐巴巴地趴在門口叫，我就養了它。本來我先生是不支持養貓的，怕它們弄壞家具，後來還是動搖了。”
“哦，來福？”楊鑫笑道，“常威會打來福麽？”
“不，是來福經常打常威。”
“它在這裏生活一定很幸福吧，有關愛它的女主人，還有足夠大的玩耍空間。”楊鑫稱讚道。
“哈哈，確實！”李太太十分受用。
見到陌生人的貓，突然聳起身子抻了個懶腰，然後吱溜一下跳到櫃子上去了。
三人來到一間臥室，臥室有一面窗戶，裏面放著一張豪華的雙人床，天鵝絨褥子柔軟得讓狄振都忍不住想象了一下躺上去的感覺。
狄振問：“昨天晚上你和你丈夫一起睡的？”
李太太回答：“不是，他加班，楊小姐大概明白我說的‘加班’是什麽意思，就是去情人那裏過夜。我們這種夫妻關系看似很奇怪，不過我們也談過，人生這麽漫長，為什麽非得守著一個人過一輩子呢，樂趣是人生不可缺少的東西嘛！”
楊鑫說：“夫妻之間，只要相互支持理解，什麽樣的相處模式都沒問題，其實你們挺和諧的。”
狄振去四周檢查了一圈，打開旁邊的大衣櫃，還趴在地板上看了看床底，床架四角有球狀的裝飾物，可以擰開，他也挨個擰開瞧瞧。
“發現什麽了嗎？”楊鑫問。
狄振做了一個“出去說”的手勢，三人來到外面，狄振問李太太：“恕我冒昧，你有沒有出現什麽身體上的反應，我是指被強煎之後，怪物留下什麽東西，或者有疼痛感？”
楊鑫補充道：“請放心，我們會保密的。”
李太太醞釀了一陣，答道：“有時候會流很多分泌物把床單弄濕，身上也會有被抓撓過後火辣辣的感覺，但是沒有傷痕，另外因為反反覆覆夢見怪物，我的經期變得不太穩定。”
狄振又問：“周圍會留下怪物的體毛、腳印？寵物會叫嗎？”
“不，什麽都沒有！”李太太肯定地說，“我每天晚上都會仔細地檢查門窗，家裏裝了攝相頭，如果有外人進來肯定會被發現的。”
狄振得出結論：“那麽怪物只是幻覺……”
李太太否認道：“不，那絕不是幻覺！它非常真實！”
狄振說：“李太太，不要激動，雖然是幻覺，但這可能是人為制造的幻覺。”
“人為制造？”
“比如說催眠！”
李太太怔怔地說：“催眠有這麽神奇的能力嗎？”
“這種程度的幻覺，是完全可以辦到的。”狄振說，“那個幕後黑手一定來過這裏，因為剛剛我在床架裏面發現了竊聽器。”
“什麽？竊聽器？”李太太嚇得捂住嘴。
狄振說：“我沒有仔細看，要麽是竊聽器，要麽是無線電。你曾經被那個人催眠過，這段記憶已經被抹除了，但是指令還在你的腦子裏，他通過某種方式來觸發指令，讓你頻繁夢見怪物。”
一聽到“指令在自己腦子裏”的話，李太太嚇得花容失色，“什麽人會這樣陷害我？”
楊鑫說：“李太太，我也可以利用催眠找出那個人埋在你腦子裏的指令，甚至直接解除掉它。”
李太太說：“那就太謝謝了，太好了，找你們果然是對的……狄先生，趕緊把竊聽器取掉吧！”
狄振搖頭，“還是先不要動它，以免打草驚蛇，如果那東西是無線電的話，電波距離不會太遠，所以幕後黑手晚上會出現在小區周圍，到時我可以抓住它。”
李太太感激地說：“謝謝，你們實在太可靠了，那我們馬上就開始吧！”
三人移步一間次臥，狄振把這裏也仔細檢查了一遍，確認沒有任何可疑設備之後，楊鑫請李太太脫掉鞋，以舒服的姿勢躺在床上，並且對她說：“被催眠者需要對催眠師絕對的信賴，請放心，我絕不會傷害你的，另外你需要狄先生回避一下嗎？”
李太太瞅了一眼抱著雙手站在旁邊的狄振，道：“不必了，你們二位我都很信任。”
“那好，請閉上眼睛吧！”
楊鑫用溫柔的語氣開始念引導語，狄振在旁看著，突然想到一件事情。
被催眠者需要信賴催眠師，那李太太被幕後黑手催眠，對方也是她信賴的人嗎？
是丈夫？
丈夫忌諱她的招蜂引蝶，但又不便直說，便用這種拐彎抹角的方式警誡她？
是情夫？
情夫接近她有其它目的？
當然還有一種低概率可能性，對方的催眠技術極為高超，已經達到了狄振的水準，即便對方不信賴自己也依然可以催眠。
“……現在把手擡起來，停在那裏，好的，就是這樣！”
楊鑫的催眠已經奏效，她試驗了一下，被催眠的李太太擡起右手，好像被無形的細絲牽引著一樣懸在半空中。
楊鑫說了一句“請放回去吧！”李太太又將手放回。
“居然沒有抵觸。”狄振感慨道，被催眠者的腦子裏如果埋藏有前人的指令，再次催眠肯定不會如此順暢。
楊鑫用溫柔而堅定的語氣命令李太太，“我需要你回想一下，在第一次夢見怪物之前，誰曾經向你描述過這個怪物的形象。”
這個怪物既然如此清晰地出現在李太太和那位網友的夢中，顯然催眠者曾用語言描述過它的外形，這段記憶被幕後黑手封存了，但是在催眠狀態下是可以挖掘出來的。
李太太皺眉，眼球開始不停地動，她回答道：“沒有。”
“沒關系的。”楊鑫安撫道，“繼續回想，時間可以拉遠一點，這一年內，誰曾對你描述過夢魘的形象！”
楊鑫盡量用不帶誘導性的措辭，以防出現虛假的答案，因為此刻的李太太是非常容易受到楊鑫的暗示的，如果楊鑫問“那個人是中年男子嗎”，李太太可能就會憑空杜撰出一名中年男子的形象來。
李太太繼續動眼，屋裏一陣安靜，但此刻李太太的大腦正在飛快運轉，就像檢索腦內的監控程序，搜尋那些細枝末節的記憶。
最後，李太太回答：“沒有！”
108章“特殊”的游戲
“太奇怪了！”狄振喃喃道，“怎麽會沒有呢，我的推測應該不會錯的。”
楊鑫說：“小弟弟，去檢查一下那個床裏藏的那東西吧！”
狄振懶得糾正她對自己的稱呼了，回到主臥，取出圓球下面的東西，是一個竊聽器，看上去並沒有發出聲音的功能。
幕後黑手放置竊聽器，是為了傾聽李太太被怪物強煎時發出的聖銀聲？
夢境中的強煎，幕後黑手自然是無法享受到的，它的樂趣難道就是傾聽這種聲音？
但是催眠要如何觸發？
利用某個固定的聲音來觸發？比如鐘聲、鈴聲？
狄振把竊聽器又放回去，離開主臥的時候在走廊轉角處見到了那只貓，一人一貓定定地註視了一會，狄振暗想，這貓戴的項圈怎麽看著鼓鼓的，下面是不是藏了什麽東西。
他蹲下來，盡量擺出友善的姿勢，慢慢向貓伸出一只手。
貓都是害怕陌生人的，它一步步後退，神情透著戒備，兩只瞳孔放得很大。
狄振便慢慢接近，這時貓突然人立起來，雙手抱在一起，像拜年一樣拱了拱。
然後它吱溜一聲逃掉了。
狄振暗忖，剛剛那個動作是什麽意思？討好？求饒？
扭頭看去，已經逃開一段距離的貓正回頭看他，神情中透著一絲詭秘。
狄振回到次臥，楊鑫低聲抱怨：“怎麽這麽久？”
狄振說：“那個是竊聽器，無法發出聲音，你問問李太太，每天晚上入睡之前，家裏或外面有沒有什麽奇怪的聲音。”
楊鑫俯身對處於催眠狀態中的李太太重覆了這個問題，李太太緩緩地回答：“大鐘的報時聲。”
“體育館的鐘？”
“對的。”
楊鑫覺得問得差不多了，便道：“李太太，我數到三你會醒過來，並且記得剛剛發生的所有事情。一……二……三！”
李太太猛的睜開眼，恍了一會神才坐起來，說：“楊小姐，身體感覺很舒服呀……你剛剛問了我幾個問題是吧，我好像還能記得，我想怪物和報時聲應該沒有聯系，因為我的睡眠時間不固定，那個鐘到了十二點以後就不再報時了，而我經常是淩晨兩點睡覺。”
狄振問：“這個怪夢，在其它地方睡覺也會做嗎？”
李太太說：“我沒有去其它地方睡過覺，一直都在家裏。”
“還有一個問題，那只貓你訓練過它嗎，它剛剛對我作了一個作揖的動作。”
“什麽！？”李太太微微一驚，“沒有呀，我不會訓練寵物，也許它只是看見陌生人太緊張了吧？”
“可以麻煩你檢查一下貓的項圈嗎？我無法接近它。”
“來福應該不會有問題的……”
李太太還是下了床，在二樓找到了貓，然後取下項圈，拿給狄振過目。
他仔細檢查，還聞了聞，項圈確實沒有問題。
狄振只能遺憾地說：“李太太，我們現在還沒有結論，這案子比想象中要覆雜，您方不方便告訴我，平時所有和你有接觸的人，我想挨個走訪一下。”
“好的。”
三人又回到會客廳，李太太現在已經不上班了，每天的生活就是照料家務、出去美容、去健身房、購物，以及和情夫見面，偶爾和閨蜜一塊喝喝茶，生活圈子中接觸的人算下來二十個都不到。
狄振用紙筆把這些人的名字挨個記下來。
狄振問：“來福是什麽時候養的？”
李太太回答：“一年以前。”
“怪夢是什麽時候開始的？”
“三月左右吧……等下，好像之前我也夢見過一些奇怪的東西，內容也和強煎差不多，我不知道和這件事有沒有關系。”
坐在沙發上的楊鑫將身體前傾，問道：“什麽樣的夢？”
李太太回憶著，“夢見我變成了一條狗，我的視角完全是狗的視角，在屋裏走來走去，還有一個主人，我拼命想討好主人，可是主人總是愛搭不理。後來主人把我帶到床上，和我做那種事情，感覺非常真實，他還不停地罵我是母狗！因為這夢太奇怪了，所以我印象深刻。”
楊鑫問：“恕我冒昧，你和丈夫、和情夫有沒有玩過什麽‘特殊’的游戲？”
“不不不！”李太太連連搖頭，“我沒有那種傾向，我很確定，我從不認為強煎有任何情趣的成分在裏面，那只是一種傷害和羞辱，是一種罪惡，我不會去幻想它！”
楊鑫說：“那我們繼續調查吧！”
狄振說：“也許我們會再次拜訪，我可能會帶上其它同事，找個時間我想在這裏守上一晚。”
李太太露出為難的表情，苦笑道：“狄先生，我睡覺的時候有陌生人在屋裏會覺得很奇怪。”
“好吧，那就……”
“但你可以來，我比較信任你，給你增加工作強度，我會追加報酬的。”
狄振沈吟片刻，自己最近還要備考，實在不想值“夜班”，但委托是他接的，只能做到底了，便說：“好吧！”
臨走的時候，李太太結了這次的委托費，很大方地多給了三千塊錢。
出門後，狄振對楊鑫說：“報酬分你一半吧！”
楊鑫笑笑，“用不著啦，我已經收過了，自己留著到大學用吧！”
“好吧！”
“那個名單你要查嗎？”
“不查！”狄振果斷地說，“找交集。”
“所以你還要去拜訪那位網友，我要去嗎？”
“最好還是一起，既然是個女性，又是如此敏感的問題。”
“好啊，我也想弄明白怎麽回事。”
“那就明天見吧！”
區區一宗怪夢案，居然比警察的案件還要離奇，這讓狄振產生了莫大的興趣，暗暗下決心一定要探明真相。
回到事務所，狄振把接委托的事情告訴了他們仨，大兵興奮地說：“謔，厲害呀！闊太太，長得好看嗎？條子正嗎？明天一塊去吧！”
剛子幽幽地說：“他跟一個狐貍精一塊查呢，用不上你們。”
狄振警告道：“胡說我揍你啊！”
“臥槽！”耿浩羨慕不已，“狄哥你越來越不厚道了，身邊桃花朵朵開呀，咱不是都說好了誰先脫單誰是狗嗎？不行，明天我們也要去闊太太家做客。”
“你們不用去了，額外掙到的錢我會平分的。”狄振拿出李太太多給的那部分報酬，給三人分了，然後拜托他們幫忙查查那名網友。
剛子懂點黑客技術，查了一下，很快查詢到IP地址，出乎意料的是，這名網友和李太太住得相當近。
109章 心理分析
隔日一早，狄振和楊鑫去找這名網友，從物業和鄰居那裏得知住在這兒的人姓曾，是一位大齡獨身女青年，但她白天要上班，二人撲了個空。
楊鑫說：“也許我們應該來得更早一點的。”
狄振說：“晚上再過來吧！我先回去覆習了。”
二人並肩走在樓下，小區裏有早點攤，熱氣騰騰的，炸油條的氣味很香，狄振問楊鑫吃過沒有，楊鑫笑著擺手，“我不吃這種街邊食物的。”
狄振回答：“我可不會請你更貴的飯。”
“好好好，我明白，真是一位實誠的小夥子，姐姐請你吧！”
狄振指指馬路對面一家看著還不錯的日式拉面店，“可以吃那個嗎？”
楊鑫無奈一笑，“好吧，就吃那個。”
二人進店，狄振點了豚骨拉面和炸土豆球，楊鑫要了醬油拉面，很快，面食送上來，楊鑫笑盈盈地望著狄振狼吞虎咽地吃東西，狄振察覺到了，擡頭問：“看我幹嘛？”
楊鑫說：“你吃東西很香。”
狄振說：“餓了唄……對了，我在想那個幕後黑手應該沒有能力進入李太太家中，否則以他的能力，完全可以以催眠當作手段，實施真正的強煎。”
楊鑫搖頭，“未必，就像露陰癖，他們的快感在於展示私處之後，受害人羞恥震驚的反應，我想幕後黑手用這種方式來宣洩杏欲，必然患有某種性欲表達障礙。”
狄振卻不大認同，“我不太相信犯罪心理學，因為那些是基於大數據得出的結論，就好像地上扔塊骨頭，會被狗叼走，觀測一百次後便成了一條條規律，但第一百零一個撿走骨頭也可能是貓，說白了不過是一種披著學術外衣的經驗主義。”
楊鑫說：“在一片空白的情況下，大數據也是最好的參考。”
狄振說：“我更相信自己的判斷。”
楊鑫微笑，“我欣賞你的自信！不過我要指出一個漏洞，那個人既然可以在李太太家中放竊聽器，說明他是可以進入李太太家中的，你的推論是錯的。”
狄振自然考慮過這一點，“不，竊聽器是其它時間放的，也就是說這個人曾到李太太家中做客，但他沒有能力在深夜潛入，防盜門、家裏的狗對他都是無法逾越的障礙。”
楊鑫說：“曾經有一個精通催眠的小偷，利用催眠讓主人在深夜把門打開，顯然這位幕後黑手沒想到這一招。”
狄振點頭，“這招不錯，我記下了。”
楊鑫笑道：“你可不要亂來哦！”
狄振問：“對了，我有一件事情要確認，上次你把我催眠，是使用了藥物嗎？”
楊鑫說：“為什麽突然提這個？”
狄振說：“我認為你用了藥物當輔助，否則我怎麽可能突然中招！李太太也是，對方就算在夢境中催眠，觸及到這種生理底線，李太太也是會反抗並且醒來的，所以它一定用了安眠藥之類的，確保催眠的順利進行。”
楊鑫沈吟著，“也許李太太潛意識中，渴望強煎呢！”
“此話怎講啊？”
“她的生活富足安逸，不需要克服任何困難，出生名門的她在感情方面也一直被對方寵愛著，人總是會渴望自己缺少的部分，或許她在潛意識中向往這種粗暴、強制的杏行為。”
“你的依據是……”
“在描述變成狗的夢境時，她言辭激烈，表現出強烈的反感！你知道人是很矛盾的，內心強烈渴望的事物，口頭上反而會表現得特別厭惡。一個人看見不好的事情，討厭並抨擊，這是正常反應，但如果反應過頭，可能就意味著此人內心向往這件事，就像一些衛道士對青年男女的接觸表現得極度憤怒。”
狄振笑笑，“又是弗洛依德那套？”
楊鑫說：“我有證據的。”她掏出手機，翻出一張照片給狄振看，“這是李太太寫的字，你看這些包圍結構都四四方方，然而包在裏面的部分卻好像要沖出來一樣，還有她的勾寫得都非常用力，我覺得在良好的教養之下，她的內心其實很壓抑。”
然後又翻出另一張照片，是李太太家的鞋櫃，楊鑫繼續說：“她把自己的鞋全部放在底部，不單單只是為了讓丈夫取鞋方便，也是一種渴望被淩駕的表現。
“之前我們談到她家的感情生活，當談到夫妻相戀階段的時候，她一臉幸福，後來是丈夫出軌在先，二人也經歷過激烈的爭吵，後來她認識了一位健身教練當情夫，可是在交談中她提到丈夫的次數更多，而且總是正面評價，我認為她出軌的初衷是希望被丈夫關註，哪怕是懲罰，結果丈夫卻表現得非常風輕雲淡，也就是說她在感情方面沒有得到滿足。”
楊鑫的分析有理有據，狄振也不得不服，他說：“那麽，也就是說，李太太骨子裏有受虐傾向。”
楊鑫說：“S和M是每個人的隱藏屬性，就如同性別，但這不代表這個人是M，就算被人施暴也是合理的，不管怎麽說，幕後黑手做的事情已經嚴重侵犯了李太太的身心。”
狄振點頭，“我同意，那麽幕後黑手其實是在開發李太太的隱藏屬性。”
楊鑫接著說：“等他把李太太調教到一定程度，就會走出來，對李太太實施現實的犯罪。催眠一次又一次，是會被強化成反射弧的，李太太對強煎的接受閾值也會不斷提高，到時他只需要走到李太太面前，隨便說一個字，李太太就會進入到那種狀態，仍由其擺布！”
狄振想到了臭石頭，在被催眠的時候龔競帆反抗如此激烈，難道是那位“前輩”已經把指令強化成了反射弧，莫非龔競帆以前曾被人調教過？
狄振評價說：“渴望女人身體的罪犯，真是下賤！”
楊鑫被狄振的話逗樂了。
分析完畢，狄振稀裏嘩啦地把拉面吃完，看看楊鑫那碗幾乎沒動，說：“你不吃了？”
“我吃飽了。”楊鑫笑笑，起身去結帳，“晚上見，小弟弟。”
“別喊我小弟弟！”
110章 另一位受害者
晚上，二人再次在這裏見面，擡頭看去，曾女士的房間亮著燈。
距離這小區一條街的距離，便是李太太居住的江夏別府，所以狄振猜想，幕後黑手很可能就住在附近。
二人上樓，敲開房門，曾女士對二位陌生的造訪者的到來感到一些吃驚，楊鑫便自報家門道：“你好，我是一位心理醫生，這位是私家偵探，其實我們在網上看到了你發的貼子，所以想過來請教一些問題。”
曾女士想了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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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知道那意思就行。”
“行吧行吧，二位好好談，慢慢談，我去跑幾圈。”說著，剛子拿上水壺出去了。
屋裏只剩下二人，楊鑫說：“我不知道你合不合適呢！”
“沒試過怎麽知道。”
“小弟弟，你對男女之事了解嗎？”
狄振楞了一下，雖然他見到楊鑫嘴裏會不自覺地冒騷話，可沒想到她這麽直接的，轉念一想，應該是與委托有關吧。
“理論知識豐富。”狄振回答。
“哈哈，好吧，也行吧！事情是這樣的，我最近接待了一名女性求助者，她聲稱自己在夢中被一個黑色的、長著尾巴的怪物強煎了，而且這個夢境反反覆覆出現，我替她解夢，一開始我以為她有受虐傾向，渴望這種粗暴的杏行為，又或者是欲求不滿。可她身上並沒有這樣的傾向，她收入穩定，生活富足，和情夫的關系也非常良好，而且內心強大自立。”
“等下……”狄振打斷楊鑫，“和情夫關系良好？一般會用‘情夫’這個詞的……”
“是的，第三者。她的丈夫是一位總裁，經常不回家，實際上在外面也是金屋藏嬌，她自己也有情夫，二人是心照不宣，某種意義上也算是和諧的夫妻關系。”
“所以呢？你要我去她夢裏抓那個強煎她的怪物？入夢？強煎？這讓我想到了中世紀神話裏的魅魔。”
“不，是夢魘，勾引男性的魔鬼叫魅魔，相反的那個則是夢魘。出現在她夢中的形象確實非常像夢魘，它長著羊角、羊蹄，有一根尾巴，蝙蝠翅膀，下體毛絨絨的，長著一只粗大到令人駭然的聖職器。
“據她的描述，她無論怎麽反抗都醒不過來，有一回經歷激烈反抗驚醒過來，從臥室的床上坐起來，她想去喝點水，結果夢魘居然推開衛生間走了出來，她抓起刀反抗，不小心割傷了自己，最後被按在廚房地板上慘遭不幸，第二天她醒來的時候已經回到床上，但是手臂上殘留著割傷的痕跡，我的求助者已經快要瘋了，她無辨清現實和夢境了。”
“這已經不是夢了。”狄振道出自己的想法。
“是的，它太有條理性了，目標太明確了，夢總是混沌錯亂的。如果說夢中出現被怪物強煎，根據精神分析法的解釋，夢主顯然在渴望某種禁忌的杏交，只是夢主的道德自我無法容忍，便會將對方的形象妖魔化。可是這個解釋放在她身上是說不通的，後來又發生了另一件事情，讓我更加堅信，夢魘的事情不是普通的心理問題，它可能是人為的，或者超自然現象。”
“什麽？”
楊鑫掏出手機給狄振看，那是一個論壇，看清上面的字之後，狄振陷入深深的思考，這種事情真的有可能嗎？
106章 接受委托
那是一條求助的貼子，一名女士在上面說自己在夢中見到一只黑色怪物，並將她強煎了，醒來之後下體甚至有火辣辣的疼痛感，並且床單都被弄濕了。
這怪物反反覆覆地出現，嚴重影響到了這位女士的生活，令她痛苦不堪。
現在整個人苦惱得想去死！
下面的網友完全是一副吃瓜群眾的嘴臉，有人在那扮高人，替這位女士解夢，只是這位兄臺非常食古不化，直接搬出弗洛依德老爺子那套“厄勒克特拉情結”，也就是“戀父情結”，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。
有人用自認為幽默的方式嘲笑、羞辱。
更有人斷定這位女士欲求不滿，長期郁積導致做了怪夢，並留下自己的聯系方式，表示可以替這位女士“疏通疏通”，雖然“是一次性，但保證治療過程持久且舒適”。
“網友真是惡毒呀，借助網絡的掩護就隨隨便便取笑別人的不幸，宣洩自己的本性。”楊鑫感慨道，“這位女士來這種地方發帖，只會火上澆油。”
“不過也被你這位專業人士看到了。”狄振說。
“我是在接待求助者之後，在網上搜到的，對了，這一起案例也發生在江夏。”
“所以這不是什麽巧合，是人為的。”
“我想請你調查一下！委托費怎麽收，我第一次找私家偵探。”
“放心，絕對公道合理，查不出來不會收錢……我們現在過去吧！”
“OK！”
二人去外面打了車，坐在楊鑫身邊，聞到她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，讓狄振稍微有點心緒不寧。
“你在幫警察破案？”楊鑫突然開口。
狄振微微一驚，扭頭問：“你怎麽知道的？”
“有一位叫王冰的警官告訴我的，上次的案子很轟動，我和另一位同事一起去看守所見了邵思義一面。”
“哦，了解他的內心世界嗎？”
“我的同事在撰寫一本關於犯罪心理的書，這樣的大案子肯定不會錯過，我順便問了一些問題，那個只有殺人犯才會做的夢，這似乎證明榮格是正確的，集體無意識確實以某種方式存在著。”
“‘知者皆罪’，這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？”
“知道的人都是有罪的？或者，有知識的人都是有罪的？虛無主義哲學家認為，知識即罪惡，當然我覺得，無知才是是罪惡的源頭。”
“很有意思！”狄振感慨道，“你的同事是上回和你一起吃飯的人嗎？”
“不是，那個是男朋友。”
“男朋友？”
楊鑫狡黠地笑道：“吃醋了？我是說男性朋友，也是求助者。”
狄振一臉不屑，“不要自作多情了。”
楊鑫說：“話說回來，你挺厲害的，協助警方找到了屍體，我對你刮目相看，是什麽驅使你這樣做，正義感嗎？”
狄振回答：“懸賞金。”
兩起案件掙的懸賞金，加上家屬那份，以及狄公留下的一筆遺產，狄振想，上大學是不成問題。
也算是一種投資吧，他今年二十一，確實應該考慮一下立身的問題。
二人來到一個叫江夏別府的高檔小區，狄振看見保安穿著英式制服，小區內的景色像個公園，旁邊還有超市、游泳館、健身房等設施。
狄振說:“住在這種地方要花很多錢吧？”
楊鑫笑道：“是的，我們工薪階層就不要想了，當然你也可以努力掙錢住在這裏，當老板和闊太太的窮鄰居，想必不會太開心吧！”
在五安如果住宅區這麽奢華肯定賣不出去，狄振又一次發出感慨：“大城市果然不一樣。”
二人來到一棟別墅下面，楊鑫按下門禁機，和屋裏的太太交談了幾句，然後門自動開了，狄振上下打量，試圖搞清楚這個自動門的結構。
進了屋，一只阿拉斯加犬象征性地吠叫兩下，然後一個穿著真絲睡衣的女子走出來，“常威，別叫。”
她容貌端莊、身材秀麗，留了一頭挑染成茶色的卷發，那皮膚、眉毛、鼻梁、身材一看就知道在自己身上投資了大量的金錢，標準的闊太太。
闊太太走過來打招呼，“楊小姐，你終於來了，這位是……”闊太太的眼神落在高大魁梧的狄振身上，臉上不自覺地露出笑容。
狄振自我介紹道：“我姓狄，是私家偵探。”
楊鑫說：“李太太，狄先生相當厲害的，曾經協助過警方破案。”
李太太微笑道：“那太好了，我正需要你們這樣的人，二位請到會客廳坐，我去泡茶，你們喝紅茶還是咖啡？”
楊鑫說：“紅茶吧，謝謝！”
二人來到旁邊的會客廳，狄振走來走去地觀察四周，墻邊的櫃子上放著一些藝術品，顯示著主人的品位，他隨手拿起來檢查，楊鑫說：“你的好奇心還是收斂一點吧！”
“我在看有沒有攝像頭。”
“好吧，請自便。”
大致檢查了一下，狄振又拉上窗簾，掏出手機，用取景框掃了一遍屋內，如果有監視監聽設備，取景框內會出現一個紅點點，檢查之後，確認沒有問題，又將窗簾拉開。
李太太端著一大托盤走進來，上面放著茶和茶點，狗子歡快地跟在後面，大概想討一塊來吃。
楊鑫起身幫她端，李太太說不用，將托盤放在茶幾下，說了一句“請用！”
狄振拿起甜甜圈兩口幹掉，又喝了一杯茶，又嘗嘗蛋撻，又喝一杯茶，楊鑫笑著看他，說：“這麽不客氣的嗎？”
狄振反問：“為什麽要客氣呢？”
李太太笑盈盈地看著狄振，“小夥子很豪爽呀，看著就是很有本事的人……對了楊小姐，我的事情你對狄先生說了嗎？”
狄振吃完喝完，用濕巾擦擦手，“我已經都知道了。”
李太太露出愁容，“我遇到的麻煩實在是非常的難堪，我先生有點迷信，覺得我可能是中邪了，勸我不要跟情夫再來往了，因為我那位徐先生有一點點泰國血統，我覺得不至於吧！”
楊鑫問：“李太太，最近那樣的事情有發生嗎？”
“有……”李太太神情黯淡下來，“昨天晚上我睡著之後，突然像被魘住了一樣，我家常威聽見我哼哼就過來舔我，我能感覺到但就是醒不過來。迷迷糊糊的，那個怪物又推門進來了，然後撕扯我的睡衣，對我做了那種事情，整個過程漫長又煎熬，我想喊又喊不出來，眼淚只能往肚子裏流。終於熬過來了，我身上被怪物抓傷的地方居然還火辣辣地痛！”
說著，她摩挲了一下露在外面的胳膊。
107章 催眠尋蹤
聽完李太太的講述，狄振說：“我們可以到您的臥室看看嗎？”
李太太說：“好的，請隨我來。”
二人跟隨李太太來到樓上，狗子也跟了上來，二樓還趴著一只貓，並不是什麽名貴品種，就是一只田園貓，但養得很好。
貓的脖子上戴著一根真皮項圈，上面有掛著名字的金屬牌。
李太太介紹說：“這只來福是我撿的貓，可憐巴巴地趴在門口叫，我就養了它。本來我先生是不支持養貓的，怕它們弄壞家具，後來還是動搖了。”
“哦，來福？”楊鑫笑道，“常威會打來福麽？”
“不，是來福經常打常威。”
“它在這裏生活一定很幸福吧，有關愛它的女主人，還有足夠大的玩耍空間。”楊鑫稱讚道。
“哈哈，確實！”李太太十分受用。
見到陌生人的貓，突然聳起身子抻了個懶腰，然後吱溜一下跳到櫃子上去了。
三人來到一間臥室，臥室有一面窗戶，裏面放著一張豪華的雙人床，天鵝絨褥子柔軟得讓狄振都忍不住想象了一下躺上去的感覺。
狄振問：“昨天晚上你和你丈夫一起睡的？”
李太太回答：“不是，他加班，楊小姐大概明白我說的‘加班’是什麽意思，就是去情人那裏過夜。我們這種夫妻關系看似很奇怪，不過我們也談過，人生這麽漫長，為什麽非得守著一個人過一輩子呢，樂趣是人生不可缺少的東西嘛！”
楊鑫說：“夫妻之間，只要相互支持理解，什麽樣的相處模式都沒問題，其實你們挺和諧的。”
狄振去四周檢查了一圈，打開旁邊的大衣櫃，還趴在地板上看了看床底，床架四角有球狀的裝飾物，可以擰開，他也挨個擰開瞧瞧。
“發現什麽了嗎？”楊鑫問。
狄振做了一個“出去說”的手勢，三人來到外面，狄振問李太太：“恕我冒昧，你有沒有出現什麽身體上的反應，我是指被強煎之後，怪物留下什麽東西，或者有疼痛感？”
楊鑫補充道：“請放心，我們會保密的。”
李太太醞釀了一陣，答道：“有時候會流很多分泌物把床單弄濕，身上也會有被抓撓過後火辣辣的感覺，但是沒有傷痕，另外因為反反覆覆夢見怪物，我的經期變得不太穩定。”
狄振又問：“周圍會留下怪物的體毛、腳印？寵物會叫嗎？”
“不，什麽都沒有！”李太太肯定地說，“我每天晚上都會仔細地檢查門窗，家裏裝了攝相頭，如果有外人進來肯定會被發現的。”
狄振得出結論：“那麽怪物只是幻覺……”
李太太否認道：“不，那絕不是幻覺！它非常真實！”
狄振說：“李太太，不要激動，雖然是幻覺，但這可能是人為制造的幻覺。”
“人為制造？”
“比如說催眠！”
李太太怔怔地說：“催眠有這麽神奇的能力嗎？”
“這種程度的幻覺，是完全可以辦到的。”狄振說，“那個幕後黑手一定來過這裏，因為剛剛我在床架裏面發現了竊聽器。”
“什麽？竊聽器？”李太太嚇得捂住嘴。
狄振說：“我沒有仔細看，要麽是竊聽器，要麽是無線電。你曾經被那個人催眠過，這段記憶已經被抹除了，但是指令還在你的腦子裏，他通過某種方式來觸發指令，讓你頻繁夢見怪物。”
一聽到“指令在自己腦子裏”的話，李太太嚇得花容失色，“什麽人會這樣陷害我？”
楊鑫說：“李太太，我也可以利用催眠找出那個人埋在你腦子裏的指令，甚至直接解除掉它。”
李太太說：“那就太謝謝了，太好了，找你們果然是對的……狄先生，趕緊把竊聽器取掉吧！”
狄振搖頭，“還是先不要動它，以免打草驚蛇，如果那東西是無線電的話，電波距離不會太遠，所以幕後黑手晚上會出現在小區周圍，到時我可以抓住它。”
李太太感激地說：“謝謝，你們實在太可靠了，那我們馬上就開始吧！”
三人移步一間次臥，狄振把這裏也仔細檢查了一遍，確認沒有任何可疑設備之後，楊鑫請李太太脫掉鞋，以舒服的姿勢躺在床上，並且對她說：“被催眠者需要對催眠師絕對的信賴，請放心，我絕不會傷害你的，另外你需要狄先生回避一下嗎？”
李太太瞅了一眼抱著雙手站在旁邊的狄振，道：“不必了，你們二位我都很信任。”
“那好，請閉上眼睛吧！”
楊鑫用溫柔的語氣開始念引導語，狄振在旁看著，突然想到一件事情。
被催眠者需要信賴催眠師，那李太太被幕後黑手催眠，對方也是她信賴的人嗎？
是丈夫？
丈夫忌諱她的招蜂引蝶，但又不便直說，便用這種拐彎抹角的方式警誡她？
是情夫？
情夫接近她有其它目的？
當然還有一種低概率可能性，對方的催眠技術極為高超，已經達到了狄振的水準，即便對方不信賴自己也依然可以催眠。
“……現在把手擡起來，停在那裏，好的，就是這樣！”
楊鑫的催眠已經奏效，她試驗了一下，被催眠的李太太擡起右手，好像被無形的細絲牽引著一樣懸在半空中。
楊鑫說了一句“請放回去吧！”李太太又將手放回。
“居然沒有抵觸。”狄振感慨道，被催眠者的腦子裏如果埋藏有前人的指令，再次催眠肯定不會如此順暢。
楊鑫用溫柔而堅定的語氣命令李太太，“我需要你回想一下，在第一次夢見怪物之前，誰曾經向你描述過這個怪物的形象。”
這個怪物既然如此清晰地出現在李太太和那位網友的夢中，顯然催眠者曾用語言描述過它的外形，這段記憶被幕後黑手封存了，但是在催眠狀態下是可以挖掘出來的。
李太太皺眉，眼球開始不停地動，她回答道：“沒有。”
“沒關系的。”楊鑫安撫道，“繼續回想，時間可以拉遠一點，這一年內，誰曾對你描述過夢魘的形象！”
楊鑫盡量用不帶誘導性的措辭，以防出現虛假的答案，因為此刻的李太太是非常容易受到楊鑫的暗示的，如果楊鑫問“那個人是中年男子嗎”，李太太可能就會憑空杜撰出一名中年男子的形象來。
李太太繼續動眼，屋裏一陣安靜，但此刻李太太的大腦正在飛快運轉，就像檢索腦內的監控程序，搜尋那些細枝末節的記憶。
最後，李太太回答：“沒有！”
108章“特殊”的游戲
“太奇怪了！”狄振喃喃道，“怎麽會沒有呢，我的推測應該不會錯的。”
楊鑫說：“小弟弟，去檢查一下那個床裏藏的那東西吧！”
狄振懶得糾正她對自己的稱呼了，回到主臥，取出圓球下面的東西，是一個竊聽器，看上去並沒有發出聲音的功能。
幕後黑手放置竊聽器，是為了傾聽李太太被怪物強煎時發出的聖銀聲？
夢境中的強煎，幕後黑手自然是無法享受到的，它的樂趣難道就是傾聽這種聲音？
但是催眠要如何觸發？
利用某個固定的聲音來觸發？比如鐘聲、鈴聲？
狄振把竊聽器又放回去，離開主臥的時候在走廊轉角處見到了那只貓，一人一貓定定地註視了一會，狄振暗想，這貓戴的項圈怎麽看著鼓鼓的，下面是不是藏了什麽東西。
他蹲下來，盡量擺出友善的姿勢，慢慢向貓伸出一只手。
貓都是害怕陌生人的，它一步步後退，神情透著戒備，兩只瞳孔放得很大。
狄振便慢慢接近，這時貓突然人立起來，雙手抱在一起，像拜年一樣拱了拱。
然後它吱溜一聲逃掉了。
狄振暗忖，剛剛那個動作是什麽意思？討好？求饒？
扭頭看去，已經逃開一段距離的貓正回頭看他，神情中透著一絲詭秘。
狄振回到次臥，楊鑫低聲抱怨：“怎麽這麽久？”
狄振說：“那個是竊聽器，無法發出聲音，你問問李太太，每天晚上入睡之前，家裏或外面有沒有什麽奇怪的聲音。”
楊鑫俯身對處於催眠狀態中的李太太重覆了這個問題，李太太緩緩地回答：“大鐘的報時聲。”
“體育館的鐘？”
“對的。”
楊鑫覺得問得差不多了，便道：“李太太，我數到三你會醒過來，並且記得剛剛發生的所有事情。一……二……三！”
李太太猛的睜開眼，恍了一會神才坐起來，說：“楊小姐，身體感覺很舒服呀……你剛剛問了我幾個問題是吧，我好像還能記得，我想怪物和報時聲應該沒有聯系，因為我的睡眠時間不固定，那個鐘到了十二點以後就不再報時了，而我經常是淩晨兩點睡覺。”
狄振問：“這個怪夢，在其它地方睡覺也會做嗎？”
李太太說：“我沒有去其它地方睡過覺，一直都在家裏。”
“還有一個問題，那只貓你訓練過它嗎，它剛剛對我作了一個作揖的動作。”
“什麽！？”李太太微微一驚，“沒有呀，我不會訓練寵物，也許它只是看見陌生人太緊張了吧？”
“可以麻煩你檢查一下貓的項圈嗎？我無法接近它。”
“來福應該不會有問題的……”
李太太還是下了床，在二樓找到了貓，然後取下項圈，拿給狄振過目。
他仔細檢查，還聞了聞，項圈確實沒有問題。
狄振只能遺憾地說：“李太太，我們現在還沒有結論，這案子比想象中要覆雜，您方不方便告訴我，平時所有和你有接觸的人，我想挨個走訪一下。”
“好的。”
三人又回到會客廳，李太太現在已經不上班了，每天的生活就是照料家務、出去美容、去健身房、購物，以及和情夫見面，偶爾和閨蜜一塊喝喝茶，生活圈子中接觸的人算下來二十個都不到。
狄振用紙筆把這些人的名字挨個記下來。
狄振問：“來福是什麽時候養的？”
李太太回答：“一年以前。”
“怪夢是什麽時候開始的？”
“三月左右吧……等下，好像之前我也夢見過一些奇怪的東西，內容也和強煎差不多，我不知道和這件事有沒有關系。”
坐在沙發上的楊鑫將身體前傾，問道：“什麽樣的夢？”
李太太回憶著，“夢見我變成了一條狗，我的視角完全是狗的視角，在屋裏走來走去，還有一個主人，我拼命想討好主人，可是主人總是愛搭不理。後來主人把我帶到床上，和我做那種事情，感覺非常真實，他還不停地罵我是母狗！因為這夢太奇怪了，所以我印象深刻。”
楊鑫問：“恕我冒昧，你和丈夫、和情夫有沒有玩過什麽‘特殊’的游戲？”
“不不不！”李太太連連搖頭，“我沒有那種傾向，我很確定，我從不認為強煎有任何情趣的成分在裏面，那只是一種傷害和羞辱，是一種罪惡，我不會去幻想它！”
楊鑫說：“那我們繼續調查吧！”
狄振說：“也許我們會再次拜訪，我可能會帶上其它同事，找個時間我想在這裏守上一晚。”
李太太露出為難的表情，苦笑道：“狄先生，我睡覺的時候有陌生人在屋裏會覺得很奇怪。”
“好吧，那就……”
“但你可以來，我比較信任你，給你增加工作強度，我會追加報酬的。”
狄振沈吟片刻，自己最近還要備考，實在不想值“夜班”，但委托是他接的，只能做到底了，便說：“好吧！”
臨走的時候，李太太結了這次的委托費，很大方地多給了三千塊錢。
出門後，狄振對楊鑫說：“報酬分你一半吧！”
楊鑫笑笑，“用不著啦，我已經收過了，自己留著到大學用吧！”
“好吧！”
“那個名單你要查嗎？”
“不查！”狄振果斷地說，“找交集。”
“所以你還要去拜訪那位網友，我要去嗎？”
“最好還是一起，既然是個女性，又是如此敏感的問題。”
“好啊，我也想弄明白怎麽回事。”
“那就明天見吧！”
區區一宗怪夢案，居然比警察的案件還要離奇，這讓狄振產生了莫大的興趣，暗暗下決心一定要探明真相。
回到事務所，狄振把接委托的事情告訴了他們仨，大兵興奮地說：“謔，厲害呀！闊太太，長得好看嗎？條子正嗎？明天一塊去吧！”
剛子幽幽地說：“他跟一個狐貍精一塊查呢，用不上你們。”
狄振警告道：“胡說我揍你啊！”
“臥槽！”耿浩羨慕不已，“狄哥你越來越不厚道了，身邊桃花朵朵開呀，咱不是都說好了誰先脫單誰是狗嗎？不行，明天我們也要去闊太太家做客。”
“你們不用去了，額外掙到的錢我會平分的。”狄振拿出李太太多給的那部分報酬，給三人分了，然後拜托他們幫忙查查那名網友。
剛子懂點黑客技術，查了一下，很快查詢到IP地址，出乎意料的是，這名網友和李太太住得相當近。
109章 心理分析
隔日一早，狄振和楊鑫去找這名網友，從物業和鄰居那裏得知住在這兒的人姓曾，是一位大齡獨身女青年，但她白天要上班，二人撲了個空。
楊鑫說：“也許我們應該來得更早一點的。”
狄振說：“晚上再過來吧！我先回去覆習了。”
二人並肩走在樓下，小區裏有早點攤，熱氣騰騰的，炸油條的氣味很香，狄振問楊鑫吃過沒有，楊鑫笑著擺手，“我不吃這種街邊食物的。”
狄振回答：“我可不會請你更貴的飯。”
“好好好，我明白，真是一位實誠的小夥子，姐姐請你吧！”
狄振指指馬路對面一家看著還不錯的日式拉面店，“可以吃那個嗎？”
楊鑫無奈一笑，“好吧，就吃那個。”
二人進店，狄振點了豚骨拉面和炸土豆球，楊鑫要了醬油拉面，很快，面食送上來，楊鑫笑盈盈地望著狄振狼吞虎咽地吃東西，狄振察覺到了，擡頭問：“看我幹嘛？”
楊鑫說：“你吃東西很香。”
狄振說：“餓了唄……對了，我在想那個幕後黑手應該沒有能力進入李太太家中，否則以他的能力，完全可以以催眠當作手段，實施真正的強煎。”
楊鑫搖頭，“未必，就像露陰癖，他們的快感在於展示私處之後，受害人羞恥震驚的反應，我想幕後黑手用這種方式來宣洩杏欲，必然患有某種性欲表達障礙。”
狄振卻不大認同，“我不太相信犯罪心理學，因為那些是基於大數據得出的結論，就好像地上扔塊骨頭，會被狗叼走，觀測一百次後便成了一條條規律，但第一百零一個撿走骨頭也可能是貓，說白了不過是一種披著學術外衣的經驗主義。”
楊鑫說：“在一片空白的情況下，大數據也是最好的參考。”
狄振說：“我更相信自己的判斷。”
楊鑫微笑，“我欣賞你的自信！不過我要指出一個漏洞，那個人既然可以在李太太家中放竊聽器，說明他是可以進入李太太家中的，你的推論是錯的。”
狄振自然考慮過這一點，“不，竊聽器是其它時間放的，也就是說這個人曾到李太太家中做客，但他沒有能力在深夜潛入，防盜門、家裏的狗對他都是無法逾越的障礙。”
楊鑫說：“曾經有一個精通催眠的小偷，利用催眠讓主人在深夜把門打開，顯然這位幕後黑手沒想到這一招。”
狄振點頭，“這招不錯，我記下了。”
楊鑫笑道：“你可不要亂來哦！”
狄振問：“對了，我有一件事情要確認，上次你把我催眠，是使用了藥物嗎？”
楊鑫說：“為什麽突然提這個？”
狄振說：“我認為你用了藥物當輔助，否則我怎麽可能突然中招！李太太也是，對方就算在夢境中催眠，觸及到這種生理底線，李太太也是會反抗並且醒來的，所以它一定用了安眠藥之類的，確保催眠的順利進行。”
楊鑫沈吟著，“也許李太太潛意識中，渴望強煎呢！”
“此話怎講啊？”
“她的生活富足安逸，不需要克服任何困難，出生名門的她在感情方面也一直被對方寵愛著，人總是會渴望自己缺少的部分，或許她在潛意識中向往這種粗暴、強制的杏行為。”
“你的依據是……”
“在描述變成狗的夢境時，她言辭激烈，表現出強烈的反感！你知道人是很矛盾的，內心強烈渴望的事物，口頭上反而會表現得特別厭惡。一個人看見不好的事情，討厭並抨擊，這是正常反應，但如果反應過頭，可能就意味著此人內心向往這件事，就像一些衛道士對青年男女的接觸表現得極度憤怒。”
狄振笑笑，“又是弗洛依德那套？”
楊鑫說：“我有證據的。”她掏出手機，翻出一張照片給狄振看，“這是李太太寫的字，你看這些包圍結構都四四方方，然而包在裏面的部分卻好像要沖出來一樣，還有她的勾寫得都非常用力，我覺得在良好的教養之下，她的內心其實很壓抑。”
然後又翻出另一張照片，是李太太家的鞋櫃，楊鑫繼續說：“她把自己的鞋全部放在底部，不單單只是為了讓丈夫取鞋方便，也是一種渴望被淩駕的表現。
“之前我們談到她家的感情生活，當談到夫妻相戀階段的時候，她一臉幸福，後來是丈夫出軌在先，二人也經歷過激烈的爭吵，後來她認識了一位健身教練當情夫，可是在交談中她提到丈夫的次數更多，而且總是正面評價，我認為她出軌的初衷是希望被丈夫關註，哪怕是懲罰，結果丈夫卻表現得非常風輕雲淡，也就是說她在感情方面沒有得到滿足。”
楊鑫的分析有理有據，狄振也不得不服，他說：“那麽，也就是說，李太太骨子裏有受虐傾向。”
楊鑫說：“S和M是每個人的隱藏屬性，就如同性別，但這不代表這個人是M，就算被人施暴也是合理的，不管怎麽說，幕後黑手做的事情已經嚴重侵犯了李太太的身心。”
狄振點頭，“我同意，那麽幕後黑手其實是在開發李太太的隱藏屬性。”
楊鑫接著說：“等他把李太太調教到一定程度，就會走出來，對李太太實施現實的犯罪。催眠一次又一次，是會被強化成反射弧的，李太太對強煎的接受閾值也會不斷提高，到時他只需要走到李太太面前，隨便說一個字，李太太就會進入到那種狀態，仍由其擺布！”
狄振想到了臭石頭，在被催眠的時候龔競帆反抗如此激烈，難道是那位“前輩”已經把指令強化成了反射弧，莫非龔競帆以前曾被人調教過？
狄振評價說：“渴望女人身體的罪犯，真是下賤！”
楊鑫被狄振的話逗樂了。
分析完畢，狄振稀裏嘩啦地把拉面吃完，看看楊鑫那碗幾乎沒動，說：“你不吃了？”
“我吃飽了。”楊鑫笑笑，起身去結帳，“晚上見，小弟弟。”
“別喊我小弟弟！”
110章 另一位受害者
晚上，二人再次在這裏見面，擡頭看去，曾女士的房間亮著燈。
距離這小區一條街的距離，便是李太太居住的江夏別府，所以狄振猜想，幕後黑手很可能就住在附近。
二人上樓，敲開房門，曾女士對二位陌生的造訪者的到來感到一些吃驚，楊鑫便自報家門道：“你好，我是一位心理醫生，這位是私家偵探，其實我們在網上看到了你發的貼子，所以想過來請教一些問題。”
曾女士想了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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